翷兮浑

老腊屐writer的咕咕咕啄米之路。
愿与子共勉。
主混的西皮基本产过粮啦,
天雷的对家偶尔会因为文笔参考性而推

【HP。】Summer Ⅻ

○日记本君和第八魂片大段讨论(主要是私设hhhhh)平行时空理论,且涉及薛定谔的猫和外祖母悖论


●就喜欢贴贴,都给我贴贴!只有贴贴能让我个物理学废物不那么痛苦呜呜呜呜呜呜


○11,12章都是过去时,下章转回现在时,1~2章完结emm……应该不会出意外(。•ᴗ-)_


——~——~——


        起初,每一寸皮肉上只有微的刺痛和烧灼感。可我知道,日记本的诅咒正一点点将我吞噬——它是不餍足的怪物,它的养料是我的一切。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——炽热的痛苦逐渐庞然,悠闲着将我拆吃入腹。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慢慢蜷起身子,倒在冰冷的石砖上,可这并没有令我稍稍好受一点。我紧闭双眼,拼着所有力气,将牙齿埋进手腕,控制自己不要哀嚎。


       等口里铁锈般的腥咸充盈而弥漫,可怖的痛苦才渐入低潮。但我知道,它不会就此罢休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仍旧蜷缩在一片黑暗的死寂中,没有动作,也不想留意所有感官都在悄悄失效的异样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只是安静又贪婪地呼吸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直到些许轻响——窸窣的、像破败的翅膀拍打着重重枷锁——这声响诱使我睁开双眼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依旧是眼帘后斑斓的黑,像陷入无边际的虚空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在不远处,有一团团裹了淡银色微光的灰烬。他们无风却飘转着,搅成闪烁的小漩涡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由得靠近,踉跄着半跪在地,踌躇后又伸出手,想要捧起那些灰烬。


       但我碰触不到。我捕捉不了任何痕迹。他们就像一瞬掠过的光和随之消逝的影,决绝地穿透我的指尖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唯一能做的,也只是无声地,轻轻呼唤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……怎么会这样狼狈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是的,我知道的。被禁锢于活魂器中的我也能感知到……


       他们是灵魂的残骸。是属于Tom Riddle的、属于Lord Voldemort的,是每一个寄居在外的魂片的残骸。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是,我灵魂的残骸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有温凉的指腹擦过我的眼廓,仿佛新生的羽绒般轻柔。指尖移开后,我重回温暖而光明的世界,重返我们心爱的霍格沃兹城堡。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……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环顾四周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的身畔,只有日记本在叹息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吗?你……居然在哭呢。”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他们呢?


        消失得这般悄然又无踪无影,仿佛本就不属于这里。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只用口型向他询问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想听见自己哽咽的嗓音。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他抿唇,稍稍掀起点儿冷笑,幽深的黑眸依旧一错不错地锁住我。须臾,他也问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哭什么?你又不会死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稍稍倾身,他用骨白色魔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,露出闪电形伤疤。接着杖尖移下,点压住我挣扎着要哑声辩驳的双唇 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再是一年前弱小无助的小魂渣,你做好了充足的准备……等你的小宿主被除掉,他的灵魂对你的禁锢便随之消逝。你还可以从他迟来的死亡里获得好处,比如暂时的实体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日记本的瞳孔乍然微缩,一瞬间那笑里也掠过激荡着的空洞。这空洞吸得我思绪一滞,不由一呆,迟迟才揣测:方才,该是有什么碎裂,残存的尖锐由轮廓至内里都淬饱毒汁——似乎,他的眉眼与唇角齐齐覆上渴血的毒钩,迸溅出前所未有的狠厉。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他的恨却是透过我,只刺向某处飘渺的虚无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再给你一个好消息吧:等到那时,魂器们也大多被摧毁了。主魂出于某种原因,对灵魂链接的感知颇为迟钝,几乎不能觉察出异样……你完全可以继续活下去,以全新的身份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扫过虚空某处——那是他们的虚影留存过的位置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当生命重启,你何必在意过去的遗骸。”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果然如此。半晌,我才意识到,这番话算是证实了我一年来搜罗的文献,和以此得出的猜想——关于在这场由主魂搅起的动荡中,我置身事外的可能性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刻意着淡而冰凉的语调,着实……令我颇感不适。


        一番话缓缓浇下,浇得我语气也不由稍冷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压抑着蹿升的怒火,开口时,也用粗劣矫揉过的腔调去恶心他:“是啊,和你们之间的牵扯都被砍得干净,然后安心依靠他人的身份苟活……这日子真不错,我何时才能去享受?”




       日记本眯起双眸,打量着我的神色,之后也没有显出恼火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你长大,长到比我年长少许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略一偏头,突兀地伸手,揉抓了我的头发又抬升到与他眉心齐平,似乎……是在比量着我日后的身高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大约,等你到十七岁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闭目又睁开,硬生生挤掉了眼底因这紧逼而来的窒息感而翻涌的黑雾,开始整理满头乱翘的发梢和思绪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原来,只剩不到五年了。


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能在灵魂里留下痕迹的事物屈指可数,时间便是其中之一。


        而我所目睹的灵魂残骸……他们所承载的岁月刻痕,明显多于此刻的日记本和我。


       但时间绝不会犯错。即便同一个人的灵魂被分割成数份,时间的痕迹,并不会因为灵魂碎片诞生的先后而有所差别。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所有的我们,在灵魂层面所渡过的时间该是相同的。倘若出现差别,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……


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时空。很明显的,那是一个糟糕的未来……对吧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在未来五年的倒计时里,他们都会死。


        但他说:不包括我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他们都是‘我们’——拥有相同灵魂的、最为珍贵的我们!
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要如何不在意?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有簌簌的轻响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取出黑皮日记本,翻到浅褐羽毛书签标记的一页——是依稀有折痕的一页。随后将我拉近,他让骨白魔杖的尖端点在折痕交汇的中心。像陈旧的裂纹渗出鲜血又像猩红的繁花绽放,我看到,一行锋刃般锐利而优雅的花体符文徐徐浮现。


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,一道冰冷却分外柔和的叹息,如同附耳低语的风,缕缕飘入我的意识。




       ——『不可忤逆时空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“什——?”




       『这是主魂传递给我们的讯息。』日记本也嘶嘶地开口。我一怔之后稍稍凝神,才分辨出他们都使用了蛇语。




       『……都在胡说什么!』不忿与莫名的惶恐升腾,我齿间的嘶声激烈,『难道你们认为,未来是既定的?』




       『可我们已知一个既定的未来。』他的眸光沉静,并不意外我这般反应。




       『所以呢,我们不能改变它吗?』




       『时间并不是空间。』他轻轻叹了口气,尽量耐心地解释,『但如果硬要以空间里的事物来说明……你以为时间是一条路吗?当未来的终点已定,现在你想要的改变就相当于更换‘起点’的方向,你却还妄想着回到原来的‘终点’吗——你早就偏移甚至迷失到另一条的岔路上,永远无法对原来的路产生影响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张口想要继续辩驳,半晌,却只能闷闷应着:『……我粗略了解过这种理论,似乎涉及时间转换器的使用禁忌……另一个时空、平行世界线——随便你怎么称呼——如果你要说这个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 他淡淡扬唇,点头,果然继续:『即便出发点相同,在某些历史节点上也会存在细微差异。差异历经时间的流驶,所埋下的影响也悄悄发酵并累积,由此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。


     『每个结果的诞生又像在编写故事的各种不同发展——或许,在某个世界线,你从未苏醒,我死得彻底,这场谈话不该发生;主魂直到最后的最后都遭受着蒙蔽——偏偏一切结果都可以合理地存在。然后……』




      『然后,数不胜数的世界线……』我斟酌着如何叙述。脊骨似乎渗进寒气,令我不由得微抖,『所有的世界线,将会因为要分别承载这些合理的结果而诞生。』




     『又或者翻过来:先有无数世界诞生,某段历史和成千上万种演绎得以有容身之所。而一条世界线……只容得下一个结果。』




     『而我们已经观测到一个结果,一个既定的未来,它便是我们的世界线的终点……』我攥紧冰冷的五指,忽而突兀地截住话头,『我不信!』




    『你不是不信,你是不愿相信。』他毫不留情地戳穿。




  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气,逼自己慢慢说下去:『你让我看到‘过去’的残骸与‘未来’的信笺……它们便是铁证:无论再做出怎样的尝试,这个世界中属于我们的故事都无法更改了……对吧?』




       我荒谬地期待着:他会反驳。可他只是摊摊手,说:『我的确尝试过改写属于我的一小部分。期间遇上不少阻碍与意外,我被逼无奈,只好去遵循已知的故事轨迹……唉,如果能成功,我早就脱离日记本寻欢作恶去了。


     『不过……确切地说,当主魂跨越时光,把这些破事儿一股脑向他的小日记本倾诉时,所有的破事儿就已经变异成时间线上不可规避的横祸,我就开始倒霉——可偏偏,这就是他想要的:通过我们的‘观测’,让这条世界线不可撼动。』


       日记本抖了抖那纸信笺,又显露出似笑非笑的阴戾神色。半晌,他突兀地补充。


       “他个大变态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其实,你也不差。”我稍稍试探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居然坦白,“无论如何,这世上不能只有我一个魂器如此痛苦——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,你是我最迫切想见的人啊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把这话留着去戏弄波特吧。”他果然很可恶!我磨了磨渴望咬人的牙,随即忍不住开骂,“你被女盥洗室的水泡傻了吧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的。谁知道呢。”他满不在乎,分别敷衍地回应着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显而易见地泡傻了。”我皱眉,换回蛇语,『你确定,接下来,你要安心迎接‘未来’——这个必死的未来?』




      『无妨。』紧接着他将食指压到我唇上,截断我的插言,『反抗的意志也无需你来提醒,小朋友——你难道真的以为,我们只剩下坐以待毙一条路?』




       『那要怎唔——!』猝不及防地,我被他掐了一把脸颊上的软肉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Q弹。”他搓搓手指,餍足般眯起眸子低笑,『我只是有少许不成熟的想法而已,至于具体的……小救世主,这可别来问我呀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我已经愤然掐紧他的手,却被他的称呼弄得一阵发怔……好吧。毕竟我寄居在仇敌的躯壳里,连大脑都不是私有物品……我理解他们对我保密的必要性,即便蛇语本身就是极好的隐蔽。


       ——哈利·波特能够掌握蛇语完全是因为我的寄居。日记本借助魂器,将我和宿主的灵魂暂时分开,他就可以和我用蛇语大声密谋,反正救世主的灵魂听不懂这些。


       ——但我们不能就因此狂妄地把秘密扔在仇敌们眼皮底下,即便他们真的瞎。


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思绪千转间,抿唇不语良久,我又说:『需要我做什么?』




      『潜藏到最后的最后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他反握住我的手,终于肯认真端详我,唇边展露一抹难得真实的微笑。


     『主魂没有告诉我更多。我始终不明白,他凭什么愿意相信你……我只能猜测:等那时,会有一个契机。』


       他略加沉吟,又摇头,妥协般叹息。


      『私心上,我不太想提醒你……不过当抉择时,方方面面你应该都会考虑到,我提不提都无所谓——如果你选择我们,可能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。』


        他注视着我的双眸,一字一顿。




      『——你甚至会牺牲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我只是点点头,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。可另一边许久不见动静,我有点担心日记本直接把我的小宿主生吞活剥,便打探起他的下落。




     『他正在欣赏我当年劝海格正直向善的著名壮举呢——哦,忘记你不记得了。』他轻快地解释,『密室是我打开的,人是不小心杀的。我不想让他们因此关闭霍格沃兹,又恰好知道海格偷偷豢养八眼巨蛛——单凭那怪物凶残的本性,我的伪证胡扯起来都顺畅自如。』




        嗯,的确是能让他取乐的行为。我随口又问:『你故意赶跑了蜘蛛吧?还对海格说它被抓就会被处死之类的话——即使清楚蜘蛛绝对与伤亡事故无关,他这傻大个也不愿找回这只‘关键证据’来自证清白。』


        “Arania Exumai——这是蜘蛛驱逐咒,你也许会用到。”他笑意愈深,忽而故作遗憾,『我真想现在就带你去密室逛逛。如果厄喀德那(Echidna)得知有一个汤姆彻底忘了她,她多半要委屈到在地上打几百个滚。』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无言片刻,瞪视着他的笑眼。以这家伙的恶劣程度,他所说的两件事大概都会成真——可惜,让堂堂斯莱特林的宠物打滚,绝对是胡扯。

     『波特他们确实会去找老蜘蛛求证,之后天真而苦恼地认为你只是搞错了。不过到时,他们也多少也能猜到蛇怪的存在,继而推测出密室所在……你该不会想绑一个人到密室,诱使小救世主冒险救援吧?』

        万圣节前夕,哈利·波特听见游走在墙壁管道中的蛇语,而密室事件初露端倪。那时为了以防万一,我分出一部分精力,暗中引人替我查阅有关长寿蛇类怪物的书籍。期间,莫名死去的公鸡和仓皇逃窜的蜘蛛,都明显指向了蛇怪——除却獠牙里的烈毒,这种巨蛇最为致命的杀人方式是与猎物对视……我默默移开视线。啧,宠物好似主人形,厄喀德那跟日记本还有点相似之处呢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一定猜到我在腹诽什么,于是颇感好笑地瞪回来:『别担心,我不会让她把你们瞪死了。只是委屈你陪他受点苦……等凤凰出现,我再把她喊出来。』


       凤凰?我只见过邓布利多的宠物鸟福克斯。老校长还说过,它的眼泪有神奇的疗伤功效。所以……

       做蛇毒的解药自然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   他满意地看到我的面色一点点沉凝。


     『你还是心心念念地要咬人吗?!』


     『不是我要咬啊。』他摊手,作无辜状,『蛇姑娘说她天天吃蜘蛛已经要吐了,你还不许她换换口味吗?』


     『哦哈哈,你滚吧。』我回以他一个灿烂的笑容,『我已经能遇见倒霉宿主的未来有多么令人发指了——被折腾成这样他还能活到最后?!』


     『对啊,』他干巴巴回应,『因为无数个该死的巧合与离谱的运气……说这一整个时空就是为他而编写的我都信。』



        一时缄默。


        我又别过头去,径直走到窗边,静静望着空茫且冷的夜色。忽而光影变幻,一瞬间月落日出——我侧身回望,与日记本相视而笑——对啊,这里是他的主场,他主宰着整个回忆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倘若要在宿主的灵魂深处潜藏,我只得扼制苏醒之后逐渐活跃的自主意识。这意味着——我将陷入长久的沉睡,只可以在预先设定好的时间点醒来,以便于同步读取宿主的经历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这大概最后一次,我能够以我自己的感触,安然欣赏眼前的风景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连发梢带衣角都浸润在轻暖的微风与淡金的阳光里,我缓缓吐息,嗅着夏日甜香,指腹细细抚过城堡石质的光泽与嶙峋的刻痕。

       蓬松的云团闲闲飘游在湛蓝的天穹之下,掩映过落在黑湖水上粼粼的光斑。学生三五成群,顺着山丘小径绵延而来,曲折绕过锦攒花簇与葱茏翠木,在树荫底读书谈笑或沿湖畔漫步踏水,还有人对捏成小块的面包施咒,令它们悠悠浮到湖心上空,诱使巨乌贼们纷纷舒展开长长的腕足捕食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串悦耳的啼鸣飞掠。一只浅褐色的小胖鸟停在窗台一角,正歪起脑袋瞅着我。我迟疑须臾,便探出手去。它立即一蹦,窝进我的掌心,抖抖羽绒,轻轻啄过我的手指,就扑棱棱溜了。

       它重归天际,留下一支尚有温度的长翎。



       恍然间,日记本早已在我身侧站定。他将目光在这支长翎和羽毛书签之间游移,却笑而未语,只提醒着:“小救世主,你该走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我骤然闭目又睁开,幅度很轻地颔首。回过身,稍稍仰头,又被他趁机揉乱了一脑袋毛。


       由魔法创造的晨曦细腻而温软,此刻只铺伏而下,无比虔诚地勾勒着他英俊而凌厉的轮廓。

       可没有一道光能柔化他永夜般纯黑的双眸。

       我只亲睹:他双眸里明辉熠熠,宛如撕碎数亿颗星辰后凝缩重铸的无双璀璨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这么傲然,不需旁处的光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朋友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呼唤着,半蹲身子,与我平视,唇边的浅弧罕有地轻柔,像随风而逝的蜃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很难想象,就在即将逼近的未来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样一个人……会黯淡无光。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我们的妥协,真的仅仅因为“忤逆时空的不可行性”这一貌似无法攻克的理论难题吗?
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你撑不住,我倒不介意把肩膀借你一用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滚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我嗫嚅着,却是箭步上前,紧紧拥抱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也借此掩饰自己逐渐遏止不住的颤抖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稍稍偏头,下颔一侧搁在我的额角。我能清晰而真切感触到他温热喉结的振动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不许哭,我嫌弃。”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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